他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着管子,脸色还有点苍白。
主治医生走过来,声音放轻:“再观察两天,要是指标正常,就能转到特护病房了。”
沈恬点点头,心里的石头落了点,可还是揪着。
手术虽然成功了,可医生说,就算以后能走,也不能久站,更不能长时间行走。
晚上,沈恬非要送爷爷回去。
爷爷年纪大了,在医院守了一天,眼睛都红了,她不忍心。
回去的路上,沈恬在好友群里回复消息,指尖快速打字:“手术很成功,谢谢大家关心~”
群里立马炸了,各种关心的消息跳出来,她看着,嘴角弯了弯,可心里还是有点沉。
手术过程太险了,她在外面等的时候,手心都攥湿了,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。
送完爷爷,沈恬没回家,又坐车去了医院。
她怕沈远山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,爷爷熬不住,她年轻,多守会儿没关系。
病房外的院子里,夜风吹过来,风衣的衣角飘起来,带着点凉意。
星辰挂在墨蓝色的天上,很亮,昏黄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小道上很静,只有她的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“沙沙”声。
她低着头走,没注意前方的人影,突然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,鼻尖蹭到硬挺的西装布料,还带着点外面的凉意。
“唔”了一声,沈恬抬头时还带着点懵,连忙说:“抱歉,我没看路…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看清眼前人的脸,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像落了星光,双手立马搂住他的腰身,头埋在他怀里,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和惊喜:
“傅砚深,你怎么过来了?”
傅砚深的手臂紧紧搂住她,大掌顺着她的头发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。
他从港城赶过来的,极限的转移,就怕她一个人面对手术害怕,怕她撑不住。
“怕你一个人会哭鼻子。”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,带着点旅途的沙哑,却让沈恬的眼眶一下子热了。
沈恬整个人都贴在傅砚深怀里,脸颊蹭过他身上那件米白色羊绒衫时,还下意识地用鼻尖轻嗅了嗅。
那是她给他换的洗衣液的味道,淡淡的雪松混着皂角香,她觉得很适合他,现在一闻到就觉得心里发暖。
她攥着他衣摆的指尖轻轻蜷了蜷,声音裹着点没压下去的鼻音,像只刚受了委屈又强撑着的小猫:
“我才没有。”
话刚说完,眼眶就先热了。
这几天在医院守着术后的父亲,她连闭眼都要攥着监护仪的导线看半天,夜里在陪护病房的沙发里打盹,梦里全是仪器滴答的声响。
可现在被傅砚深抱着,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,那股绷了许久的劲儿突然就松了,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,又被她硬生生憋回去。
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唧唧的样子。
傅砚深显然察觉到了,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发顶,那动作轻得像在安抚一片易碎的羽毛。
他低头时,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发旋上,声音低柔得能融进周围的夜色里:
“那今天的恬恬很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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